秦始皇之前的天子自稱為“余一人”,“予一人”或“一人”,涵義是“言我是人中一人,與物不殊,故自謙損”,我只是千千萬萬個人中的一員而已,與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,不比其他人更高尚,也不比其他人更高貴。
“余一人”是殷商、西周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中常見的君王自稱語?!耙蝗恕痹瓰閿?shù)量詞,而后語義轉(zhuǎn)移,在殷商時期專指國家最高統(tǒng)治者,具體的語用涵義取決于語境。西周春秋漢語中“一人”所指泛化,且“我一人”、“余一人”交替使用,說明“余一人”不是固定語,與“一人”連用的第一人稱代詞具有時代性。春秋時期諸侯、君王自稱“余一人”是使用古語現(xiàn)象。
“余”與“一人”有什么關(guān)系?
“一人”的最初形式應(yīng)為數(shù)量詞,意為“一個人”。古文《尚書》所記載的商以前史料中有此用法。例如:“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,一人三失,怨豈在明,不見是圖?!贝颂幍摹耙蝗恕本褪欠悍Q,指“一個人”。
在大多數(shù)情況下,“一人”是專指商王的。“一人”的語義在殷商時期已經(jīng)基本固定,主要表示最高統(tǒng)治者,可以是自稱也可以是他稱,語義相當(dāng)于后世的“王”。在這種情況下,漢語中便用“一夫”來代替“一人”語義轉(zhuǎn)移后留下的語義空位。《尚書·說命下》中“一夫不獲,則曰時予之辜”說明“一夫”已經(jīng)補上了原有“一人”的語義空位。
清朝學(xué)者孫星衍注疏“予一人”時說:“予一人者,白虎通號篇云:‘尚書曰或稱一人。王者自謂一人者,謙也,欲言己材能當(dāng)一人耳?!薄耙蝗恕钡降资亲灾t的說法還是體現(xiàn)了王者獨一無二的統(tǒng)治地位要根據(jù)語境具體分析?!坝唷迸c“一人”連用常被當(dāng)作“余”是第一人稱代詞單數(shù)形式的證據(jù),我們的看法與之不同。
秦始皇統(tǒng)一六國后,丞相李斯建議“朕”為皇帝專有的第一人稱代詞。回來“朕”就成了天子獨有的自稱,其他的“孤”、“寡人”等皇帝可以用,諸侯也可以用。在此之前大家都能用“朕”,比如屈原離騷里就有“朕皇考曰伯庸”。
在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,一些分封的諸侯王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不凡,諸侯王自稱為孤和寡人。秦朝之后中國進入了短暫的統(tǒng)一時期,孤和寡人不再是諸侯王的自稱,而是變成了天子的自稱,這兩個稱號并不代表孤家寡人,而是天子警醒自己的德行還不夠好。
古代君王的自稱都有自謙的意思,這就像能力和地位越高的人越是謙虛一樣,唯有保持一顆謙虛之心,才不會自高自大、目中無人,才不會被自己所擁有的權(quán)力和地位沖昏頭腦而飄飄然。越是高尚的人,就越是謙虛,謙虛的人,不會覺得自己比任何人更高貴,這正是他高尚的體現(xiàn)。
1、朕
朕小篆“月”字旁原作“舟”字旁,指木造船的兩塊木板間隙。以其極為細小譬喻寡德以自謙,類似寡人之義。也合正的諧音,意思為公正,正中,正統(tǒng)。
2、寡人
寡人,即為寡德之人,意為“在道德方面做得不足的人”。是古代君主、諸侯王對自己的謙稱。中國古代講究“以德治國”,“以德配天”,就是說君主、諸侯王的權(quán)位是上天賦予的,但上天只會把天下給有德的人,君主、諸侯王如果失德就會失去尊貴的權(quán)位,所以君主、諸侯王就謙稱自己是“寡人”。
3、孤
孤的說法出現(xiàn)于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,原指脫離群眾,孤立無助的人。諸侯們自嘲為孤,就像孤家寡人一樣。意思是高處不勝寒,自己是孤家寡人,給自己警醒,也給臣子安慰。
4、不谷
是先秦諸侯之長的謙稱,本為周天子所用,后來周室衰落,諸侯霸主也僭用了,齊桓公就是一例,楚國僭越稱王后也常用此稱呼。意思是受他人供養(yǎng),不賢。
5、咱
在我們中國歷代的開國皇帝之中,朱元璋他是最窮出生地位最低的一個,他的父親,爺爺和他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連一個名字都沒有,他為了生存,當(dāng)過和尚,做過乞丐,因為這樣的經(jīng)歷才鑄就了他的傳奇生活。正是因為如此,所以朱元璋說話都是十分接地氣的,一點架子都沒有,就連寫的奏章也是十分隨意。他的大臣向朱元璋進言,想讓朱元璋自稱朕,但是朱元璋根本不在意,一口一個咱。就連他寫過的一些奏章里,總能出現(xiàn)“我”“咱”這樣的字語。根本不屑于用“朕”這樣的字,可是朱元璋根本不在意這些,想寫啥就寫啥。
6、俺
明成祖朱隸,從小就跟著他爹朱元璋打仗,后來鎮(zhèn)守北方,也不是一個講究人,還沒有走入皇家的精致生活,他的話風(fēng)也是十分驚奇的,在他寫的奏折里面,總能出現(xiàn)一些“俺”,這樣的詞語充滿了北方的氣息。
皇帝自稱“朕”,其他人當(dāng)面則稱皇帝為“陛下”、“圣上”、“萬歲”等,私下敬稱皇帝為“圣人”、“大家”、“官家”、“至尊”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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